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研究学家♡.
wb@纸屑小笨蛋要分类到干垃圾
“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他夏了夏天(二十三)

-破镜重圆专属BGM




























“一博,我很爱你,没让你感觉到,是我不对。”


王一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童话故事总以圆满收场。被施了黑魔法的睡美人得到真爱之吻就可以苏醒,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可以把苹果呛出来,被继母和姐姐欺负的灰姑娘有仙女教母的帮助。所有的公主都能遇到为她们披襟斩棘的王子,唯独深海里的小美人鱼以声音为筹码交换双腿,如刀尖上舞蹈,为爱化成泡沫。


就像他分明难过得一塌糊涂,却还想飞蛾扑火地去拥抱眼前这个人。


无法平心而论,明知自取灭亡,还要孤注一掷。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肖战心疼地抬手想替王一博抹去,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冲劲,撞得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动作停顿在空中,他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仿佛大脑当机一时间难以运转。


一博……抱他了吗?


喧闹的汽笛与风声戛然而止。王一博毫无征兆地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隐隐感受到湿意透过衣料浸入皮肤,灼烧得他阵阵发疼。


或许是上帝不小心给世界按下了暂停键,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而已,他却觉得自己霎那间仿佛置身于某一帧静止的画面里,一动不动地做着一场直到天荒地老都不愿意醒来的梦。


他竟然盼望永远。


“你欺负我。”


简短到区区四字的祈使句却足以宣判他所犯罪行。


听见怀里小朋友轻声却如利剑的控诉,肖战觉得整颗心都颤了颤,像是电影冰河世纪里那只松鼠永远抱不住的那枚松果,落在冰封的悬崖边缘将掉不掉,岌岌可危。


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我两年没见过你一次,好不容易见到的第一面你就凶我,喝醉酒要我送你回家,还害我不得不拍你的MV。”


肖战好像感觉那双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一些,更不真实了些。唯独自己悬在空中的那双手却迟迟不敢去触碰怀里的身影,生怕抱了个空扑散了虚幻的云彩,这场梦就醒了。


“你故意在采访的时候说那种话,故意在楼下淋一晚上雨进医院,故意在生日会上唱《晨昏线》,故意闹绝食不吃饭,你就是逼我心疼,你就是仗着……”


肖战安安静静地听着王一博的话,一言不发地把所有指责都照单全收。王一博委屈至极,哭腔里夹杂着奶音:


“你就是仗着比我大六岁,总是欺负我。”


——仗着比我大六岁天天欺负我,这哥哥。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坐在古朴的木船上随着水波微微摇晃,热烘烘的空气惹得他心生烦躁。可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头戴抹额的翩翩公子红着眼睛却强撑着面带微笑指责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明是无理取闹,却让他再也开不了口说一句重话。


其实肖战何曾舍得让他哭让他疼让他受委屈,就是王一博再不占理再会闯祸,哪一次不是他默默扛着不忍心让王一博受到一丝伤害,哪一次不是他暗暗忍着只为了把最好的都捧到王一博面前。


肖战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圈子太复杂,他对叶总的威胁能心绪平静,对资本的操作能波澜不惊,对欲望与名利能毫不动摇,他对自己都能那般心狠手辣……


却从来都拿王一博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总是欺负我。”


“你有那么多的弟弟,那么多的小朋友,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那么温柔,为什么只嫌我幼稚嫌我烦?你明知道我是个小孩子啊,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


是我不好。


“为什么这两年里所有活动你都躲着我不肯见我?!为什么我摔断了腿你宁愿跟别人在一起都不肯来看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是我不好。


下一秒,王一博终于将埋藏在最心底的委屈和埋怨尽数宣泄,歇斯底里用尽全力,几乎失控。


“肖战,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啊?!”


仿佛能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一人站在黑暗里瑟瑟发抖,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呆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生怕他哪天回头就找不到他了。


他终于难以自持潸然泪下。拥抱住怀里的王一博,伸手一下一下轻柔地顺着他后脑勺松软的发丝。他忍着心口的钝痛,就像哄闹脾气的小朋友那样,温柔又耐心地轻声在王一博耳边哄道:


“都是我不好。”


路灯将他们两人相拥的身影勾勒成纠缠的阴影,填充以浅淡又温暖的灰。


“都是哥哥不好,让我们崽崽伤心了。”


























夜色阑珊。


不知是哪片云彩悄然飘过,将掩藏起的皎洁月色漏了出来,仿佛拂去落满深柜的灰尘,古朴的钥匙打开锈迹斑驳的锁将下落不明的过往解封,打开的瞬间光芒万丈。


其实王一博很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很多准则。欢喜要掩人耳目,崩溃要悄无声息,对帮助要婉言拒绝,对伤害要敬谢不敏。这些都是长大必经的溃烂。


因此,重蹈覆辙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但凡曾经磕得头破血流的人,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此路不通的黄色警示牌,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南墙上撞。


吃过亏,就得长记性。


于是他从一开始就与肖战针锋相对步步设防,冷嘲热讽不留余地。楼梯间重逢时他甩开了肖战的手,公寓楼下他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开,倾盆大雨里他让肖战走甚至都不多看一眼,生日会上他抱着肖战祝他“生日快乐”。


他用最狠戾决绝的方式拒绝对方重新涉足自己一片荒芜的世界,他无数次对自己说:


王一博,没有人可以欺负你,除非你自己乐意。


可谁叫他自己乐意。


——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我偏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感觉,确实不差。


他也曾让身体里住进过一个名为“蓝忘机”的灵魂,也曾入戏太深感同身受。但或许正是因为设身处地过,才再难让自己抽离出来。冥冥之中,他始终都是那个冷静自持到可怕却能为了魏无羡不顾一切的蓝二公子。


才会哪怕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也总想着给肖战一道光。


看到肖战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热搜一整天拍戏都进不去状态,听说肖战去湖南台录综艺跑遍了全长沙找他最喜欢口味的薯片,明明跟别人约好了却还是爽约赶去肖战的生日会,旁人区区一句“肖战很久没吃东西了”就着急忙慌地冲出去买粥。


他总是不长记性,所以才活该。


“都是哥哥不好,让我们崽崽伤心了。”


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心里有什么顷刻间分崩离析。


好像逆流而行的执念突然间化为乌有,他认命地由着那股引力将他往回拉扯,粉碎他所做过全部的努力,安放回他原本的轨道上。哪怕知道他的宿命最终还是一圈一圈循环往复地旋转着,等待着每一个夜晚的到来,等待着太阳的光,却再也不想挣扎。


不是妥协,不是放弃,是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爱情从不论因果,不论公平。纵使将不堪过往尽数剖开,满目疮痍一一罗列,当作鲜血淋漓的砝码放置在情爱的天平两端称斤论两锱铢必较,却压根不可能等量齐观。


原来一切都无关紧要。


那经年累月积攒成堤岸的耿耿于怀,那根深蒂固牵连至筋脉的妄自菲薄,那处心积虑用纸糊起来的支离破碎,那所有的所有,皆可一笔勾销。


只要肖战一句话。


只要他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肖战。”


王一博开口喊他,声音嘶哑,继而听见抱着的人柔声回答:


“我在呢。”


一个“呢”字微微上扬,带着南方人软糯的咬字发音,温柔得像是铺垫在伴奏里悠扬的钢琴声,涓涓清泉一般淌进他寸草不生的世界,一时间草长莺飞,春暖花开。他害怕的却是夏日花谢花飞,秋日叶落归根,冬日冰天雪地,自此再无春天。


于是他无理取闹地要求:“你说话。”


肖战顿了顿:“你想听什么?”


“都好。”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久到机场干线上都没有车辆通行,通明的灯火仿佛挂在天幕上的星辰照耀人间,整个城市都安然入眠。其实王一博的行程排得很满休息时间从来都不够,到了凌晨不由得感到困倦,却不敢闭眼。


他想听肖战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只要让他知道这个人真的在。


“一博,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勇敢。”


他是第一次听见肖战这样坦白:“我也会没有安全感,也会不敢面对想要退缩,也会担心你遇上了更好的人。”


深夜的风渐渐吹得温柔。


“做哥哥的,也不是什么都不害怕的。”


王一博觉着心脏绞着疼,仿佛被放在铡刀上颠来倒去,疼痛连着每一次呼吸伴着每一下跳动,却不是为自己。


“我有很多弟弟,我对他们好是出于礼貌,可他们都是别人家的,他们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肖战觉得,就像或许他会对每一只小动物都心存善良,给它们顺毛喂食,但只有坚果是自己的。它犯不着羡慕别的小猫咪,更不用吃醋担心自己会把它丢掉,因为在他心里,它才是最好的。


“只有你是我的小朋友,你好得谁都比不上。”


他郑重其事地说完,声音却突然弱了下去。


他的小朋友这么好,值得这么多人喜欢,他也怕自己是其中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一个,他也怕王一博离开了自己也什么都可以做到。如同投石溅起几滴水花后就悄无声息地沉入大海:


“可我也怕我的小朋友不爱我。”


静静待在肖战的怀抱里,满脸泪水已经被风吹干。王一博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肖战是这样想的,下意识想应景地做个什么反应掩盖自己的慌乱,却被如同绷带般纵横交错的泪痕限制了面部表情。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承认,然而……


然而。


“小朋友说的都是气话。”


像踮着脚学大人模样,他终于抬手笨拙地轻轻拍着肖战的背:


“别怕,小朋友也没办法不爱你。”









TBC


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神仙爱情我不配,那请问我配拥有大噶的长评吗?

-感谢 @白昼 这位姐妹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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