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研究学家♡.
wb@纸屑小笨蛋要分类到干垃圾
“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天真有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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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很想你。


















“肖战,你病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仿佛吊在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光亮白得太过刺眼,他明明早已习惯了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可每每抬头直视时仍会一阵恍惚。


坐在偌大的心理咨询室里,他木然地垂眼盯着脚尖前瓷砖上的一道黑色裂缝,眼神没有聚焦。良久才苍白地回答:


“我知道。”


但他究竟病到了什么程度呢?没有人告诉他。可是能让他那趋炎附势的经纪公司在自己刚刚获得戛纳影帝炙手可热风头无两的时候,瞒着所有人以息影进修之名将自己强行送出国塞进一家私人疗养院,强制拿走电脑手机剥夺了他跟外界的所有联系,应该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吧。


肖战扭头望向窗外。


不可否认疗养院的条件很好,大片的绿色草坪,清新的林间空气,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红瓦白墙的建筑最高不超过三层,仿佛真的身处于美国宁静的乡村度假,抱着把吉他便能心情愉悦地哼唱起民谣。


大概是考虑到他并不很擅长英文,安排的心理医生是中美混血,说起中文来虽然有些口音但好在表达流利。肖战不禁觉得,公司还真是挺贴心的。


却也不能掩盖他们以休养之名对他实行监禁的事实。


“肖战,”心理医生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柔循循善诱,“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认为我们或许还是应该先从根源谈起。我明白那对于你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记忆,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将近三个月时间你一直都在逃避它。我希望你能问问自己为什么不敢面对……”


肖战却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他难得会这样没有礼貌地打断别人的话,这表示他没有任何谈下去的欲望。


心理医生并没有生气。他遇见过上百成千的病人,再激烈的拒绝治疗方式都遇见过了,就是眼前的病人寻死觅活都能继续聊下去,更何况是肖战这样自始至终都谦逊有礼的患者。


最初拿到肖战的病例时,心理医生是惊讶的。她以为是重名,否则如何能解释那位半个月前刚刚在法国捧起电影界最高荣誉之一的男人,突然被人送到这家极为私密的疗养院来。在这里住着的许多都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美国上流阶层,或者是以“疯子”之名被某些家族送进来隔离的弃子。所以当这张在全世界各国的电视和网络上循环了近一个星期的面孔出现在这里时,心理医生想,他大概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但事实上,肖战跟他们全都不一样。


旁的病人无论是真病假病,都日日歇斯底里地反抗,用尖利的叫声、摔砸东西甚至是威胁结束生命来妄图证明他们是清醒的,殊不知正是因为如此才从来没有人相信他们是正常人。唯有肖战,始终保持着那副清冷自持洞若人心的模样,不吵,不闹,什么都理解,什么都接受,安安静静地遵循着所有的安排,就连唇角的弧度都精确得与电视里的照片不差分毫。


他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


虽然,绝对理智才是治疗的最大障碍所在。


于是心理医生第无数次对这位患者说:“如果你想康复,必须要积极配合治疗。”


可于肖战而言,这句话太平淡了,平淡到根本无法给予任何一丝的希望,也无法产生任何一丝的动摇,平淡到所有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但能做到的又少之又少。他不由得想,既然明知做不到,何不放弃。


医生忽然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么,你有想见的人吗?”


仿佛一颗突然投进湖心的石子激起几道涟漪,肖战沉默着,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皱。


敏锐地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波动,心理医生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顺着这条思路继续轻声问他:“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他道别?”


脑海中却恍然有一个面孔如流星般划过,擦过大气层时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他下意识地去捕捉却连火星子都没有抓到,顷刻间一颗纹丝不动的心微微一颤。


可他依旧没有回答。


心理医生也没有着急地催促,只是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和微表情,试图找到这个完美得仿佛没有瑕疵般的男人身上的突破点,语速缓慢地轻声引导他的思路:“想过见到他之后,要做什么吗?比如,一个简单的拥抱……”


肖战终于抬眼,把落在瓷砖缝隙上的视线移到面前这位心理医生的脸上。


心理医生不由得一怔。那看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干干净净不染纤尘,令人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情景,甚至清晰地映照着天花板上那盏灯的光亮,却深邃得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般,将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喜怒哀乐统统蚕食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风平浪静。


那是一双极度平静的眼,却不显得死气沉沉,泛着微微的波澜仿佛温柔的光亮,却温柔到虚假。这是他对所有人设的防。


可事实上现在没有任何人有能力伤害他,除了他自己。


他真正防的,是他自己。


另一个自己。
















年中盛典,休息室。


王一博承认,他不是个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人。他总是喜欢把拿微不足道的小事掰扯硬吵,又把至关重要的大事积压心底,直到压不住了的那个临界点猛然爆发。记忆里,他年少无知时那段感情就是这样无疾而终。


其实他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安全感,任何关系在他眼里都脆弱得像一敲就碎的蛋壳,于是从来不敢直接触碰他明知道埋在哪里的那颗雷,只会装作一无所知,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从头开始试探。


就像中午站在咖啡厅里看见肖战要回来的新闻时,他心里分明掀起了一场海啸,却平静地没让任何人知道。


肖战要回来了吗?新闻是真是假?有没有确凿证据?有人拍到机场照片还是随意揣测?航班号是多少?几点到大兴机场?到了之后那么多粉丝接机会不会不安全?有没有安排保镖保护他?出来之后要去哪里又有什么安排……


还有,肖战会不会来找自己。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就被王一博强行压了下去。


他装作从容地离开咖啡厅,故作自若地拍完杂志封面,又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一直试图告诉自己没有拥有过的人不能称作回来,却还死死抓着手里的手机不松开。没人知道他有多想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问一问最近过得如何,问一问是不是要回国了,好让他从语音语调里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去判断,肖战当初说过的那句话还做不做数。


可他连一个试探的名义都没有。


王一博对肖战而言算什么啊,一个曾经一起拍过戏的同事,一个曾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对象,一个离开了那么久都不曾联络的……备胎。他其实并不想这么定义自己,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丢掉自尊给别人当备用选项,可事实就是他轻而易举地听信了那个人的话,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等着肖战回来等了那么多年。


可不就是备胎么,肖战说要他等,却连个等待的身份都没给他留下。


又如何能让他相信肖战喜欢他。


然而当肖战真的出现在红毯上时,他呆滞地站在红毯尽头瞬间浑身都听不了使唤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肖战朝自己走来,对他说:


——一博,我回来了。


他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


那个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回来了,像他不敢奢望的那样从天而降,王一博想自己应该是要开心的,可或许是天性里藏着那点懦弱的缘故,他又开始害怕。


他不敢高估自己跟肖战的关系。


王一博仍记得那天肖战走后,微信收到了飞美国洛杉矶的航班信息。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妥当,提前两个小时到的机场想在肖战进候机室之前好好地道别,可当他迈进机场大厅时,听到的是广播里女声的温性提醒:


“旅客们请注意,飞往洛杉矶的国航CA0618次航班已经停止登机……”


他飞快地拿出手机重新查看肖战发给他的航班信息,一模一样的CA0618,可是时间却延后了整整两个半小时。


你知道心脏突然下坠是什么感觉么。


那一瞬间王一博才终于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开这么大一个口子,大到允许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直直地坠落,明明上一秒还胸腔里鲜活地跳动着,转眼间却不见了。


它不见了。


那是他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每每猝不及防地想起或梦见自己站在机场大厅里的画面,他都觉得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不可见的毒素,一点点将他脆弱不堪的外壳腐蚀得愈发轻薄,他担心或许有一天,这层躯壳会被侵蚀得透明,再也掩盖不住他丢了心的真相。


王一博很害怕。


可恰恰因为他知道害怕的感觉,知道一个人会有多抗拒、多不敢回想那些不敢触碰的记忆,才会比谁都明白此刻肖战是多么的痛苦挣扎。


他一向冷漠。并非不合群,只是如果以虚伪笑容曲意迎合,还不如一个人呆着;也并非不善良,只是如果连自己的心情都顾不好,又要怎么去顾别人。


可那都是对别人,唯独肖战是他脱离控制的例外。


死死握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悄然松开。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


王一博轻轻呼出那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僵硬的肩膀一下子松了下来,原本被肖战虚环住的身子落进了一个温暖却颤抖的怀抱。


“我只是很想你。”


伸手搂上那人的腰,低下小狮子不可一世的脑袋,他委委屈屈地诉苦。


“肖战,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TBC

-不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这种的很🐂🍺的病,别多想~

-阿纸蹲反馈~听我的都别急,再甜几章/叉腰


感谢 @程子 滴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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