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研究学家♡.
wb@纸屑小笨蛋要分类到干垃圾
“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天真有邪(十一)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人怎么会突然很黏另一个人。


热恋之中的情侣卿卿我我将满腔爱意尽情抒发,组建家庭的夫妻在柴米油盐中将感情变得平淡,相伴白头的老人早已将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当成习惯,好像一切都在递减,一切都在消亡,一切都归于平静。于是在这个冷漠冰凉的世界里,一见钟情成了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成了权衡利弊,就连白头到老都成了习惯使然。


深情不悔变成了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于是大家都嬉皮笑脸,都油腔滑调,将渣男渣女当作自我标榜的荣耀,将逢场作戏当作转瞬即逝的暧昧,将情动欢愉当作一夜便忘的交易。


于是谁都不愿意套上爱情的枷锁,谁都不敢认真,谁都薄情寡义,谁都刀枪不入,谁都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踩着一地破碎的心做那个笑到最后的终极赢家。


先自取灭亡,再心如死水,后百年孤独。


哪里有人会突然很黏另一个人呢。只有如履薄冰生怕幸福不过是场泡影的那个,只有战战兢兢拿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赌的那个,只有时时刻刻都做好了准备要被抛弃的那个,才会死死跟在另一个的身后等他什么时候回头看一眼,才会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掰碎了好去用尽全力地爱另一个。


哪里有底气去奢求爱情,哪里有权利去妄论输赢,这场游戏里一旦动了情,就注定输得一败涂地。只有等那拿一颗真心来赌的输家终于看懂了胜负规则,才会恍然大悟地感慨——


原来深情是这么残忍且愚蠢的事情。


酒会结束得不晚,王一博跟着Tina又和众人一一礼貌道别,嘴里说着虚伪的场面话,脸上带着伪善的浅笑,人人仿佛都信以为真,又仿佛都洞察人心,一时间令他觉得疲惫不堪。


上车后他拉下了车窗。


春夜的风带着些许暖意,车子在路上飞速行驶时从窗外钻进来,却也夹杂了几分凉薄。他微微眯眼避开被吹得凌乱的发丝,把脑袋倚靠在窗框上,望着窗外擦肩而过的一盏盏汽车尾灯,晃得他视线模糊。


他忽然觉得很无力。


恍然间想起那日在工作室的小讨论间里,他深深着迷于剧本的精彩程度,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主人公的结局,于是将厚厚一沓稿子哗啦啦朝后翻,直到翻到最后一页,视线落到最后一行仿宋的小字注释上:


一纸诏书送进深山古寺,终生不得出。


这是大将军季川的结局,不是战死沙场精忠报国,不是对抗权谋誓死不屈,而是一生困囿于一座小小的寺庙里头永失自由。


看到这里时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肖战会那么无条件地相信他一定能演好,因为一个字——


等。


这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出演的《陈情令》中蓝二公子便是个少言寡语的角色,小时候等一扇不会开的门,长大了还要苦苦守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而几年后他王一博又眼睁睁看着肖战的飞机起飞离开,守着那人轻飘飘的一句承诺不知尽头地等了三年。


好在纵使过程受尽折磨,他们都等到了。季川也等到了,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幸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一定能等到。


因为他等的是死。


被送进寺庙时季川不过二十来岁,去世时五十七,整整三十多年生不得,死不能,孤独终生。


未免太残忍。


可王一博却深知这才是整个剧本最精华的部分,一旦能够演出那种无法言说的细腻情感,不说绝对能拿奖,毕竟演技在他之上的演员太多,但一定是能够扭转他如今溺于流量这瓶颈般局面举足轻重的一击。


甚至就连楚泽这个牵扯了季川一举一动的重要人物,都由肖战亲自出演。让世界级影帝给他一个电影圈新人心甘情愿地作配,换了谁都不敢做这样的痴心妄想。


他明白,肖战是真的在拿他所拥有的一切给自己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他明白,肖战是真的良苦用心。


他也明白,他是真的配不起。

















唰。


浴室门拉开,一股热气腾腾的白色水汽朝外冒,遇着冰凉的空气又顷刻消散,徒留一片似有若无的湿意。王一博洗完澡只穿了件单薄的宽松款T恤和长到拖地的睡裤,宽大的版型将他精瘦的身材衬得空荡荡,光看着就令人觉得冷。


坐在床上的肖战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就算天气逐渐转暖,可换季时节最容易着凉,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办。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到王一博三两步跑到床边,被子掀开一角钻了进来。


接着一双温热的手就缠上了他的腰。


“战哥。”


原本正把电脑放在膝盖上发英文邮件的肖战顿了一下,左手手顺势把小朋友搂进怀里,揽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在他额角轻轻印下一个吻,柔声问:“怎么了?”


“明天……”王一博顿了顿,说,“明天早上我想吃饺子。”


肖战回想着冰箱库存,印象中上次去超市只买到一袋饺子,前几天就吃完了。于是好声好气地跟小朋友商量:“饺子已经没了,换别的好不好?”


“好。”


肖战笑了。他发现王一博意外地比当年要好说话,之前要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合这位太子爷的心意,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如今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于是又问:“那除了饺子,你还想吃什么?”


“你做的。”


“我做的……”这个范围可太广了些,肖战想了一会提议道,“那煮个面,清淡一点的?”


“嗯。”


接着小朋友往他怀里蹭了蹭,又轻声连名带姓地喊他:“肖战。”


搭在键盘上的右手也一并收回,肖战摸了摸王一博软软的奶膘,而后把侧脸搁在他发顶,继续温柔地回答:“嗯,你说。”


王一博的脑袋埋在肖战怀里,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明天的剧本试读会……”


“试读会怎么了?”肖战低头去看王一博,“我跟Tina打过招呼,明天早上你直接跟我一起过去,不用他们特意来接了。”


小朋友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们……一起去吗?”


“不然呢?”挑了挑眉,肖战调侃他,“王老师想跟我分开吗?”


下一秒,肖战察觉到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骤然一缩,仿佛溺水之人挣扎中抱住了最后一片浮木,抓得紧紧的不肯松。


他忽然反应过来,王一博那么没安全感的人,尤其因为等了他太久在这方面变得格外敏感,他实在不该拿分开这样的词去刺激小朋友。


把膝盖上的电脑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放,肖战翻身将王一博整个人搂进了怀里,附在他耳边哄道:“好啦狗崽崽,我都是开玩笑的,我们不分开。”


王一博没有回答。


把脑袋埋在肖战怀里,他缓慢地调整着自己略为沉重的呼吸,脸颊隔着肖战身上那层棉质睡衣能感觉到哥哥温热的体温,像只雨夜归来小狼崽子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钻。


他当然知道那人说的都是玩笑话,他也当然知道肖战愿意哄着他是因为爱他。


可是肖战啊,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他低声说:“肖战,你别对我那么好。”


闻言那人却又笑了,伸手去摸他刚吹干蓬松的头发,略凉的指尖划过头皮带起一阵酥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王一博小声辩驳:“你可以对我坏一点。”


肖战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摸不清,只能顺着问下去:“为什么要对你坏一点?”


“因为……”


因为如果肖战对他坏一点,或许他就能早点看清自己的位置和肖战的差距,或许他就不至于自欺欺人地迷失在肖战的温柔里,或许他就可以从一开始掌握游戏的规则不至于输得太过狼狈。


如果肖战对他坏一点,等到他不得不离开的那天,起码还可以找个理由安慰自己,说你看,那个人对你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王一博忽然仰头去看肖战。


时间的流逝好像永远都会对某些人法外开恩,就像这么多年过去了,肖战仍旧与他记忆里相逢的那个盛夏别无二致,一样的眉眼如画,一样的笑容缱绻,就连唇边那颗小小的痣都分毫不差,令人想要奋不顾身地就此沉沦溺亡。


仿佛一只飞行路线呈螺旋状的飞蛾,晃晃悠悠地盘旋着,扑动着纤薄的翅膀,不吝焚身灼骨之痛,孤注一掷地奔赴向跳跃着的火光。


松开缠在肖战腰上的手,他转而攀上那人的肩膀,闭眼轻轻吻在那精致的喉结上。


他央求:


“战哥,我想要。”








TBC

阿纸:请肖老师满足王老师/鼓掌

PS.品品最后一句话,请问阿纸的评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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