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20k福利

*数学老师gg&伪装学渣dd

01

“月榜出来了！”

走廊上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声，瞬间整栋楼的学生倾巢而出，推推搡搡地朝一楼的宣传栏跑去，就连全年级唯一的理科实验班高三（1）班的学霸们都坐不住朝外冲。

光光刚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趴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睡觉的男生，扯着嗓子喊：

“博哥，你不去看榜吗？再晚就挤不进去了！”

那人头也没抬。

光光又喊了两声也没见那人有睡醒的迹象。眼见着窗外跑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光光也等不及这位大哥，先跟着人群跑出了教室。

等教室里的人都跑空了，整层楼安静得完全不像高中教学楼，远远从一楼传来的喧嚣恍如梦境。趴在桌子上的王一博这才动作迟缓地抬起头，不耐烦地用拇指与食指按了按眉心。

吵死了。

现在的教室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窗户没关。风吹开浅蓝色的窗帘，拂过松软的黑发，阳光推开阴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又随着帘子飘动而落回。光影半明半昧间，配上那身精致的黑色学生制服，金色纽扣铮亮，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胸前，尽显少年意气。

他却被飘来飘去的窗帘蹭得烦躁，噌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拉出刺耳声响，单手抄在口袋里要朝外走。

抬眼间，却忽然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站在教室前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正脉脉望着他。

02

高三（1）班的学生前前后后往教室走。

像他们这样排名从未掉出过年级前百的优秀学生，反而更加在意那一分两分的差距，一路上都热烈讨论着月考成绩，甚至还能准确说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互相比较每一步骤的答案。

踏进教室的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讲台上站着的男人眉眼如画。干净的白衬衫上仿佛没有一丝皱褶，平平整整地系在黑色西装裤里，腰间同样黑色的皮带束紧，平和地微微笑着，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同于学校里动辄四十经验丰富的教师，他很年轻，年轻到喊声哥哥都不会觉得不得体，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气息却令人难以忽视。

一时间大家堵在门口面面相觑，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干什么。

“博哥！博哥！”

姗姗来迟的光光大呼小叫着拨开人群，冲进教室想要向王一博汇报成绩，却忽然发现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格外突兀，一时间尴尬地卡在原地。

趴在位置上的那人仍旧纹丝不动。

这时，讲台上的人笑了笑，终于开口：“快上课了，大家尽快落座。”

众人如梦方醒般纷纷走进教室，抬着头睁大眼去看这个帅得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男人。

只见他拿白色粉笔在鸦青色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简简单单两个字被写得行云流水，却藏不住笔锋间的凌厉。

声音里带着南方人的软糯温柔，却又抑扬顿挫。

“我叫肖战，是高三（1）班的新任数学老师，接下来的一年里请大家多多指教。”

03

下课铃响。

“好了，今天的数学课就上到这里，不耽误大家吃午饭。”

肖战放下粉笔，指尖上已经蹭上了一层白色粉末。他又转而拿起手里新鲜出炉的月考数学成绩名单，一眼扫到末尾那一行，声音平稳地念道：

“另外，王一博——同学，来一下我办公室。”

华清高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每年的一本线升学率高达95%，全省前十中有六个都是华清的，家长们挤破头也想把孩子送进这所名校。一个年级十六个班，每班四十个人，学生多老师也多。于是教师办公室是按科目排的，一楼政史地，二楼理化生，三楼英语，四楼语文，五楼数学。

对学生来说这样排的好处之一，是去趟老师办公室，至少不会被本班的各科任课教师混合六打。

但显然王一博得不到这样的好处。

一脚刚迈进办公室门，坐在靠门边教理科七八班的孙老师就叹了口气：“王一博，怎么又来办公室了？这次月考又没考好吧。”

另一边教文科一二班的林老师也忧心忡忡地附和：“这次数学统考不算难，你这成绩比文科班的好些学生都低了。你这样可不行啊。”

少年的脸上却毫无这个年纪的孩子考砸了该有的羞愧。

还是先王一博一步进了办公室的肖战适时打断：“两位老师吃饭了吗？”

“没呢，正打算去。”

肖战微笑着提醒：“那快去吧，不然饭点该排很久的队了。”

直到两位老师也匆匆离去，办公室只剩下他和王一博两人，肖战才抬眼看向还杵在门口的少年，收敛了笑意。

“过来。”

王一博拖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肖战的办公桌边，一言不发。

肖战拿起桌边一沓试卷最上头那早已挑出来的一张，红色笔迹划上的叉叉多得刺眼。他轻飘飘地把试卷放在桌上，抬头去看桌边眉眼淡漠的少年。

“你这次的数学排名是全班最后一位，年级理科班里倒数一百内，我认为这不是一个理科实验班的学生应该考出来的成绩。”

王一博仍旧一声不吭，像是在维护最后的自尊心。

“试卷你带回去，做好错题集明天拿过来给我看，平时有任何问题也可以随时来问我。希望半个月后的八校联考能看到你的进步。”

肖战移开视线，翻开了桌上的教案。

“就这样，去吃午饭吧。”

04

食堂里，光光早帮王一博打好了饭占好了位置，人一来就能吃，一看王一博进了食堂就招手喊他过来。

“肖老师喊你去办公室什么事啊？不会第一天就训你吧？”

王一博在他对面坐下，夹起块排骨，头也不抬：“吃你的饭。”

“你来这么晚，我早吃完了。”光光作为王一博的发小，早就习惯了这位时不时的冷脸，“诶你到底看没看月榜成绩啊？我替你看了，这次又往下掉了五十名。”

王一博翻了翻盘子里番茄炒蛋里少得可怜的鸡蛋，毫不在乎地回答：“哦。”

“不是，别说别人了我都纳闷。”光光把自己的餐盘往旁边一推，着急地说，“我记得当初你是中考全市第一的成绩进的华清啊，我铁定没记错，我妈拿着你的数学英语双满分训了我一个暑假呢！而且我记得你高一的成绩也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吧，怎么会——”

怎么会从高二开始就一落千丈，还掉得特规律，不多不少，每次正好只掉五十名。这么一次次月考下来，就从年级前十掉到了吊车尾。

“啧。”王一博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能不能说点别的？”

“好好好，说别的。”光光心想这哥估计是刚被老师训完心情不好，连忙转移话题，“诶你是不知道，你就晚来这么几分钟，有不下五拨人跑来问我你今天怎么没来吃饭。”

王一博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

思春少年光光却毫无察觉，继续唉声叹气：“哎，果然在我们一博校草的光芒下，我就是一棵无人在意的小草。”

对面的人突然站起身来，端着盘子往门口走。光光一愣，连忙喊人：“你怎么了？”

“不吃了。”

05

晚上，房间里。

王一博从书包里抽出今天下发的一叠卷子，最上面的刚好是肖战布置的数学。他随手从旁边扯过来一本草稿本，直接在上面做起题来。

如果有光光坐在王一博旁边的话，会惊讶地到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实验班的作业都是比普通班难上一截的，可王一博的做题速度飞快，十道选择题前八题草稿都不用打，扫一眼，顿两秒，就在草稿本上写下了正确答案。后两题稍难的，简单列了两个式子就得出答案。

一张限时两小时完成的数学卷，王一博一个小时出头就全部在草稿本上写完。

把数学卷往旁边一丢，他抓了物理卷过来继续做，仍旧是写在草稿本上。类似的本子已经被用掉一大堆，都摞在桌角，快有他的台灯大半高了。

第二天，王一博踩着早自习铃声进的教室，把包随手往桌上一甩就趴下睡觉。

坐在他前排的光光张望了一下，没有巡逻老师，这才翘着椅子回头轻声说：“博哥，你有这么缺觉吗？昨天我可是看见你十一点不到就关灯了，我做作业做到凌晨两点呢。”

这时数学课代表过来收作业了。青春期的小姑娘对王一博这样的男生有着不可言明的好感，声音娇娇嫩嫩的喊他：

“一博，数学作业就剩你没交了。”

王一博没起来，直接伸手摸索着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拉出几张皱巴巴的卷子。光光见状连忙帮这位大佬找出了数学卷，一看却傻眼了。

这卷面太干净，干净到一个字也没有。

数学课代表懵了几秒，还想着替他补救：“你要不从我这儿拿张卷子赶快抄，我等下了早自习去交作业也来得及。”

“不用。”王一博总算抬了个头，把卷子往数学课代表手上那沓作业上一放，“拿走，不然就说我没做。”

谁也没见过没写作业还这么刚的人啊。

光光简直惊掉了下巴，虽然平时王一博也从不好好写作业，要不就是乱涂一通，要不就是拿他的去抄，可从来没这么理直气壮的交过白卷。

“哥，你没事儿吧？”

王一博冲他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光光悻悻地回过头去。

五分钟后，数学课代表带着话回来了：

“一博，肖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06

高中生活充斥着试卷和公式，一旦有了什么新鲜八卦，总是会第一时间通过悠悠众口以不同的版本传播到各个角落。

早自习和第一节课之间有十分钟的课间。于是在这短短十分钟内，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高三（1）班那位成绩虽差却因为长得太好而成了全校男生公敌的人物，在那个帅得一批的新任数学老师上任第二天，就二进宫了。

肖战手里拿着王一博一片空白的卷子，想起刚刚自己跟课代表的对话简直要被气笑。

他原以为这张空白到连名字都没写的卷子是多出来的，根本没在意，只是在课代表试图偷偷溜走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有谁没交。

课代表回答：“肖老师，都……都齐了。”

又想起昨天那个被他喊来办公室的小朋友，就多问了句：“王一博的也交了吧？”

小姑娘犹豫了半天才说，“……第，第一张就是。”

第一张，呵，第一张是白卷啊。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肖战望过去，只见那个清瘦的男孩没有穿昨天那身制服，而是换上了运动装。肖战知道华清高中有很多套校服，除了制服和运动装外，长袖短袖衬衫、冬季的冲锋衣大衣都一应俱全，和电视剧里头贵族高中的配置一模一样。

其中最不起眼的应该就是王一博身上这件运动装了。大家都不爱穿的肥大校服，却被他穿出了校草的气质来，蓝白相间的颜色把少年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玉一般。

不知怎么，气就消了大半。

可肖战脸上仍旧冷冰冰的，把卷子往来人面前轻轻一拍：“给我一个解释。”

面前的少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却一个字也不说。

“为什么不写作业？”还是没听见对方回答，肖战刚消下去的气又瞬间冲了上来，语气严肃地追问，“说话。”

至此王一博终于抬眼看他，张开口漠然地吐出三个字：“不想写。”

“这是你作为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吗？”

听见这说教的口吻，王一博别过头去懒得理，却又听肖战冷冷地发话：“看着我。”

少年的眸色沉了下来，张口就是嘲讽：“你很烦。”

肖战从来没见过不写作业还敢顶撞老师的学生，一双平素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意，“都高三了连作业都不写，难道你高考也这么交卷？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了？学习是学给你自己的，不是学给老师的。”

“既然不是学给你的，”王一博漫不经心地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办公室瞬间陷入死寂。半晌，肖战低头拿起那张雪白的试卷，随手一揉揉成纸团，当着王一博的面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抬头平淡地看着站在桌边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少年，半晌才轻轻开口。

“王一博，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07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一博还是天天交白卷，堂堂数学课睡觉，只是肖战没再喊他去办公室。

转眼就到了周五，下周的周一周二就是噩梦般的八校联考。一般都是各个学校最有资历的老师凑在一块儿，出一张足以把所有学生都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试卷，让这群心浮气躁的小兔崽子们能认清楚高考的形势之严峻。

肖战年纪轻轻就能来华清高中这样的学校带毕业班，实力自然不俗。

他从小就参加各类数学竞赛，凭着数不清的一等奖和金奖一路跳级，高三时代表中国拿了世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冠军，被Q大数学系特招保送，本硕博连读毕业后被母校请来教书。

真要算起来，肖战只比这群高三学生大了六岁。虽然与一般的大学生年纪差不多，可心性与经历却不是同龄人能与之相比的。于是这一次八校联考出卷，华清把肖战的名字也放在出卷老师名单里一起报了上去。

肖战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路过高三（1）班时，看见班长正组织同学们按照考试要求把座位排成五乘八的队形。

这是最痛苦的时刻。因为高三学生除了高中三年的教科书，还有一大堆的辅导书和试卷，平时除了塞满课桌外，桌面上满满地堆了一大叠，学校给配的柜子里也塞的满满当当，身边还放一个巨型整理箱，就这样还不够用。

每次一到大型考试，桌子要全部清空，箱子也要移走，于是就出现了满走廊都堆满箱子、书本、试卷的盛况。

肖战就这么一路走来，站在窗边，刚好看见几个女生走到了趴在座位上睡觉的王一博旁边，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最后是数学课代表先红着脸说：“一博，我的箱子有点重，你能不能帮我搬一下？”

王一博虽说平时冷了点，但跟班里的同学都相处融洽。男生打篮球都喜欢喊上他，有他在准能把隔壁班打得落花流水；女生们觉得他长得好看，也总喜欢偷偷瞄；再加上他那完全对尖子生们构不成威胁的成绩，人缘好得不行。

眼下听见有人要他帮忙，他虽然没回答，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默认。王一博站起身，走到课代表桌边，弯腰把一整个收纳箱一下搬了起来，朝走廊走来。

卷起的袖子露出精干的小臂，用力时绷紧的蓝紫色血管格外好看。

帅气的少年搬着箱子，女孩红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明明是美好的画面，肖战却忽然觉得很刺眼。

“王一博。”

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出声喊住了那个明明看见了自己却装没看见的人。

“跟我去趟办公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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