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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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言允」言公子的皇上养成手札(十六)

监察院院长言冰云✖️养成小皇帝谢允














45.

凄惨的受刑声回荡在监察院地牢内。


坐在刑架面前,言冰云面无表情地转着手中精致的瓷杯,任凭手下用鞭子将囚犯抽得皮开肉绽,却对他们的声嘶力竭置若罔闻。


这批刺客大部分是死士,因寡不敌众,一多半在走投无路之时服毒自尽,最终禁卫军抓到了两个活口,交由监察院接手。监察院当场从其中一个身上搜出一枚令牌,上头刻着常人看不懂的西凉文字。


言冰云一眼便明白,这种形制与材质,应当是西凉某一部落统领的令牌。


监察院内能人众多,其中亦有通晓他国语言文字者,传来仔细辨认一番,便笃定地向言冰云回禀:


“院长,此为西凉国呼延氏部落的令牌,这上头的动物虎纹是该部落图腾,背面右下方这列西凉文便是所属者姓名。”


声音凉凉地,言冰云问:“谁?”


那人道:“是部落统领呼延悦的长子,呼延决。”


有监察院无所不知的情报网在,名姓一出,前后联系,此事便不难判断。


呼延氏部落日渐壮大,对西凉国王族拓跋氏起了不臣之心,蠢蠢欲动意图取而代之。此番见大庆欲与西凉结盟,于是蓄意破坏,为将拓跋一族置于死地,竟敢丧心病狂冲大庆皇帝下手。


约莫是听见自家主子身份暴露,那伤痕累累的刺客挣扎着否认,嗓音嘶哑难听,叫嚣着表明自己忠心不渝,要言冰云动手给他个痛快。


“你的命,我本不感兴趣。”


言冰云抬手,手下立即将一柄剑放在他掌心里。他眉眼平静,翻手一转间,锐利的剑锋便抵在了刺客脖颈上,稍进一分便能要了人的命。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动他。”


因而谢允匆匆赶到监察院地牢之时,看见的便是言冰云亲自执刃的背影,出剑如风,毫不留情挑断其筋脉,虽无一刀伤及要害,却血流满身,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隐匿在波澜不惊神情下几近疯魔的戾气,看得谢允心中一惊,厉声唤道:


“言冰云!”


那人转过身来时微微蹙眉,收剑行礼:“臣见过皇上。”


未等谢允走到他面前,言冰云又道:“地牢阴暗血腥,有辱圣上视听,还请皇上移步至堂上,臣稍后便到。”


“你让朕等?”谢允盯着言冰云右臂上草草处理了事的伤口,觉着火气都往脑门上窜,“你的伤都耽搁多久了,还敢让朕等?!”


却听言冰云道:“迟恐生变。”


“人都抓到了能生什么变?再者区区一个刺客,用得着监察院院长亲自审问么?”


“此次必须由我来审。”


触及言冰云眸中积压的那一抹沉沉的墨色,谢允恍然间意识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监察院院长原本的确不会亲自去拷打一名身份已然暴露的刺客,也根本无需亲力亲为彻查任何一缕蛛丝马迹,更不该对一场本该司空见惯的刺杀如此情绪外泄。


一切的一切,只因此事涉及他。


“除言冰云之外,所有人给朕转过去。”


地牢内,听到指令的监察院众人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院长冷眼一扫,立即齐刷刷地转过身去。


墙侧油灯燃烧着火光,言冰云正欲问谢允想做什么,却忽然察觉袖子被人轻轻往下拽去。


下一秒,被捆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敌国刺客骤然瞪大双眼,怀疑人生地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庆国之主踮起脚,乖巧地吻上了那传言中心狠手辣宛如鬼神的监察院院长。


刺客:???


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却忽然对上了谢允略为惊惶的目光。


小皇帝脸皮薄,又是头一回仗着皇族威仪假公济私行此等妄事,本就心惊胆战。谁料亲了一半想起来这地牢里还有个人没法转身,瞬间仓皇退开,指着那已然看傻的刺客结结巴巴地说:


“这,他,刺客……”


话未说完,腰身却被用力往前一揽。


谢允怔怔看着言冰云低下头来,在重新摄住他唇舌前,声色沉如寒潭,笑意宛若涟漪道:


“无事,他没命出去乱说。”













46.

既然刺杀是西凉的手笔,那么不论起因是否为西凉内乱,庆国都不可能忍气吞声。


西境庆国大军本因西凉求和暂时驻扎边境,此事一出,大军奉旨压境二十公里直逼西凉城池,吓得那西凉王连发两封国书,其间言辞恳切以表诚心,并表示一定会彻查此事给谢允一个交代。


恩威并重是帝王之术,谢允并未回信,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令尚且留在京都的西凉使团都夹紧尾巴做人。


几日后一道消息传至皇宫时,言冰云正陪着谢允坐在御花园凉亭中下棋。


都说棋艺能看人心性,庆国的这位小皇上落棋沉稳,总揽全局,已有少年帝王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之风,只不过经验不足,细节上仍有遗漏。好在言冰云早已习惯默默无闻地将这些缺漏补上,再有意无意地让他几子,一局下来,竟是谢允的白子横扫棋盘。


“朕赢了!”谢允声音里头染着笑意,好似池中含苞待放的荷花顶上那一点粉红。


言冰云配合地拱拱手:“臣甘拜下风。”


忽而听见一阵脚步声,是大内总管小扇子疾步走进凉亭,看见这君臣和睦的一幕微微笑着,恭敬地行礼禀告道:


“皇上,监察院四处主事来禀,您先前的吩咐已经办妥了。”


四处?言冰云执棋的动作一顿,竟不知谢允何时越过他直接向四处下了令。


听见消息的谢允龙心大悦,扬唇挥了挥衣袖:


“赏。”


小扇子应了一声便下去办事了,倒是言冰云举杯饮茶,悄无声息将眸底一瞬而过的好奇掩了下去。


在国事上,言冰云没有半分私心。监察院自创立起即是庆国皇帝的私人机构,责任监察百官,无论皇上下了何种指令,都应当无条件服从,哪怕越过他去也无可指摘。


“朕调用了潜伏在西凉的暗探。”


听到谢允主动解释,言冰云抬眸望去,只见小皇帝眸子微眯,手中捏着颗棋子在棋盘边缘无意识地敲着,道:


“呼延决敢伤你右臂,那他这胳膊就不用留着了。”


心尖竟轻轻一颤。


言冰云面不改色地将瓷杯放回桌上,非但没有谢主隆恩,反而沉声发问,不似臣子更似帝师:“身为天下之主,怎能为区区一介臣子轻举妄动?”


谢允蹙眉:“他刺杀朕,还伤了朕的监察院院长,难道就不许朕向他讨一点代价么?”


“冒着两国交恶、谍网暴露的风险讨这点代价,”言冰云不置可否,“皇上觉得值得?”


“难道小言大人希望朕觉得不值得么?”谢允反问。


言冰云却默然不答。


微风穿过凉亭。谢允抿着唇,似乎不明白他都做到了这等地步,为何言冰云对此却没有半分感动。


只是谢允同样不知道的是,这天下之大,哪有表面那般歌舞升平,只不过是有人将肮脏污泞阴谋诡计挡在城墙以外,为谢允创造了一个清平盛世罢了。


于是有人端坐明堂之上不沾雨露风霜,有人却身隐黑夜之中满手人命血污。


范闲曾骂言冰云傻:“你说说你做了这么多,皇上知道吗?之前为了追查江南织造府贩卖私盐那件事,官商勾结又是下毒又是刺杀,差点没把你自己给折进去。结果呢,转头你轻描淡写递个折子,皇上大笔一挥批个已阅就下来了,你到底图什么?!”


言冰云也不知自己究竟图什么。


只是他自小便明白一个道理,言氏满门皆为忠君之臣,所作所为一切皆为大庆。


在他年少气盛的前二十年里,以监察院提司的身份尽职尽责,而自先帝将谢允托付于他的那一刻起,言冰云身为言家独子负此重托,必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而如今,他不舍得谢允伤了分毫。


哪怕只是不通此事关节之人误会谢允所为,说了句当今皇上心性浮躁尚需磨练,都令他心中难忍。


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言冰云收敛了视线,抬手将谢允面前的空茶杯斟满了茶水,仿若理所当然一般,平静地回道:


“那些事由臣来做便好,莫脏了皇上的手。”


“言大人,”却听见谢允似笑非笑地喊他,“朕如今只不过处置了个呼延决便教你担忧成这样,如若朕往后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又当如何呢?”


言冰云也不去问谢允预备做什么,面不改色地说:“臣说过,无论皇上做什么,臣都任您为所欲为。”


“这可是你说的。”


忽听谢允话锋一转,素手指着御花园红墙后头露出一角飞檐的雕梁画栋,兴师问罪般开口:“朕这三宫六院本该环肥燕瘦,如今却空空如也,可全都拜你小言大人所赐。”


言冰云默不作声地,以不变应万变,只听谢允连名带姓喊他:


“言冰云。”


他一如既往道:“臣在。”


坐在面前的小皇帝单手托着小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狭长的眼中盛了暖春落英烂漫,载了夏夜星河璀璨,落了深秋红叶似火,积了寒冬霜雪皑皑。


那双眼分明广阔得能览尽盛世朝歌,却也狭小到只容得下一抹雪白。


再借唇畔那丝笑染成了胭脂色,添在此生契阔间。


“冰云哥哥,你把自己赔给朕罢。”













未完待续


马上完结啦/叉腰/再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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