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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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只要你一句话,是陷阱也跳。”

「言允」言公子的皇上养成手札(十)

监察院院长言冰云✖️养成小皇帝谢允















31.

簇簇烛火在灯盏上跳跃。


吻中似有隐隐怒意,因而吮吸唇瓣格外用力,唇舌相交的暧昧令谢允从舌尖开始发麻。明明暗暗的光影间,他瞪大眼睛盯着面前将自己吻住的人,震惊到甚至以为这是幻觉。


手中握着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咕噜噜滚到了桌沿。


反应过来的谢允用力将人推开,手腕却随即被言冰云扣住,连躲都无处可躲。


小皇帝都快要气哭了。


哪有这样谢恩的?哪有臣子胆大包天用强吻来谢恩的?!


明明都背着他议亲了,所有人都知道言冰云要议亲只有他不知道,他还得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赏赐那么多东西下去,有谁关心他有多不高兴吗?!结果言冰云竟敢用这种方式谢恩,还把他亲疼了,难道是想挑战皇权吗?!


“言冰云!”


殊不知他眼泛泪光,嘴唇嫣红,恼羞成怒瞪着对方的模样仿佛被戳穿了虚张声势的盔甲,愈发惹人怜惜。


只听言冰云声线微沉地开口:“臣在。”


小皇帝想把手从言冰云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却没成功,抽抽鼻子命令道:“你给朕松开。”


“恕臣难以从命。”言冰云一动不动。


谢允扬声道:“言大人这是要抗旨不尊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言冰云未见慌张,反而将谢允的手握得紧了些,道:“微臣岂敢。只是就算皇上如今不再需要臣,也请看在臣一片丹心照玉壶的份上……”


“允许微臣抓住皇上不放。”


此话一出,偌大的殿内一片寂静。


仿佛有风从窗缝间涌入,将烛光吹得一阵摇晃。谢允眸子低敛,视线落在言冰云抓住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不由得抿了抿唇。


“小言大人就算眼下抓住了朕又如何?”他抬眼,“难不成,你还能抓着朕不放一辈子?”


言冰云却答:“如何不能?”


谢允扯扯唇角:“等言卿大喜之日,怕是记不得今日同朕说的话了。”


“皇上如若想听,”言冰云的指腹缓缓抚过谢允手腕内侧娇嫩的肌肤,哑声道,“待洞房花烛夜,微臣再说一次也未尝不可。”


“言卿可是在说笑?你的洞房花烛夜,如何与朕——”


话音戛然而止。


小皇帝都惊呆了,他完全不敢相信光风霁月一尘不染的言冰云竟然能说得出如此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来,对着那人“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


“你给朕住口!”


可胆大包天的某人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倾身将唇附在他耳边,呼吸吐纳间暖风拂过耳垂,涟漪般撩起一阵酥麻。


“皇上可别忘了,当日是您金口玉言说喜欢微臣。”


那人唇角勾起一抹苦中带涩的笑,笑得谢允整颗心仿佛落在刀尖上,疼得颤了一颤。


“难道,皇上要出尔反尔么?”











32.

隔日一早,礼部尚书被紧急宣进了宫。还没等他这把老骨头给圣上行完礼,就被谢允急急忙忙地扶起,接着丢过来一句:


“选秀准备得如何了?”


礼部尚书颇为欣慰。自选秀筹办以来,皇上从来没有一次主动过问过进度,他与几位老臣还一度担忧皇上是不是在这方面太冷淡了。如今皇上既然开了口,礼部尚书自然迫不及待将一应安排汇报给他听。


直讲到口干舌燥日上三竿,礼部尚书才把各类事项都给皇上普及了一遍,包括秀女们都已做好基本检查与筛选,只等圣上与太后选拔。


“皇上,三日后便是秀女们入宫初选的日子了。”


谢允很着急:“不能再提早吗?”


“啊?”礼部尚书一愣,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即行礼回复,“回皇上,一应事宜皆已准备妥当,只是三日后是钦天监卜出的吉日,如若贸然更改,恐生变故。”


谢允一心只想赶快把后宫填起来,最好是塞得满满当当,让三宫六院莺莺燕燕天天绕着他转,如此就能将那人的身影从脑海中挥之而出了吧。


“选个秀而已,能有什么变故?”小皇上一句定音,“就定明日初选吧。”


于是所有千里迢迢进京选秀的适龄女子们被紧急通知初试提前,集体都疯了。每个姑娘家都把自己提前准备的首饰衣裳都取出来,这头问自己的胭脂是不是太红了,那头嫌自己发胖穿衣服不好看了,互相攀比着,闹哄哄的一片,早将仪态矜持抛掷脑后。


教习宫女原本还想管管,可是一看这群魔乱舞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自己没事找事了。


反倒是言冰云得到消息时,比之任何人都要冷静,冷静到来监察院串门的范闲都以为是言冰云没听清楚属下的汇报。


“小言大人,你就不想说点啥?”


范闲这么问,并不是知道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事,纯粹是站在言冰云的角度将心比心。试想,殚精竭虑养了好久的小猪就要去拱白菜了,一般人心里估计都有点失落。


然而言冰云不是一般人,面无表情道:“不想。”


“别板着张脸啊!”范闲笑盈盈地哪壶不开提哪壶,“等这次选秀完,你这顾命大臣的担子也算是卸下来了,是不是该解决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听说,令尊言大人可已经在张罗了啊。”


但只有言冰云清楚,这事纯属误会。


他的言家家传玉牌丢了几月不见踪迹,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的物什,自然引得家中父母担忧不已。尤其是他父亲,不愿相信他这般滴水不漏的性子竟会轻易丢失如此贵重的玉牌,总暗自猜测,是他偷偷送给了哪个心仪的姑娘。


言若海甚至语重心长地说过:“冰云,我言家相较于门第出身,更看重人品心性。你若真有恋慕的姑娘,便与父母亲说,莫要负了人家。”


回想起这一段,言冰云不禁有些无奈,表情变化被一旁的范闲尽收眼底,当即起哄道:


“哦?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心有所属了吧?”


不同于以往的避之不谈,这回言冰云心中有疑问,主动发问:“范闲,你之前说过,人要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吗?”


范闲立马来劲了:“那是当然了!我跟你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狗屁,喜欢就要去追,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对方和别人成亲拜天地,自己还强颜欢笑送上祝贺吗?!”


这番言论着实有违世俗,却偏偏讲到了言冰云心里。他手里一根一根捋着腰间玉饰下坠着的缨络,轻声问:


“如若为伦理纲常所不容呢?”


范闲笑:“那便推翻这伦理纲常,看看世上还有何人容不下我!”


原以为自己的狂放之言会照例被言冰云一笑置之,然而下一秒,范闲却听到那位向来循规蹈矩克己奉公的监察院院长轻笑一声,道:


“那便大逆不道罢。”











33.

选秀当日。


谢允来到御花园时,微风和煦,姹紫嫣红的满园景色令人心旷神怡。


此次初选,礼部安排在了御花园的空地上。虽然此前一系列程序搞得劳师动众,但对谢允来说,今日只需要看看秀女长得好不好看,随便问两句话,便可决定对方去留了。


对,就是如此肤浅。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朝不远处的亭子走去,拨开层林叠嶂间,视线忽地一顿。


只见原本宽敞的空地上竟排列着一张张桌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远远望去如方阵似的,仿佛今日不是皇帝选秀,而是科举殿试现场。


眉心一跳,谢允下意识觉得不对,回头问小扇子:“这怎么回事?”


毫不知情的小扇子疯狂摇头。


待谢允又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礼部提前布置好的凉亭内,一道身影正坐在右侧下手第一位的位置上,品茶的动作都透着几分翠竹般的清贵。


言冰云?谢允瞬间转身想溜,转念间又觉得不对,他是九五至尊,哪有躲着臣下的道理?!遂大步走上前去。


那人瞥见谢允身影,将手中茶盏放下,起身不卑不亢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


“小言大人为何在此?”谢允僵硬地微笑,“难不成是来旁观朕选秀的?”


“皇上说笑了。”


却听见那人语气不徐不疾,字字笃定地阐述,“皇上圣明仁德,明并日月,恩泽天下,今朝开大庆女子为官之先河,亲自选拔良臣,如此心系庆国,实为万民之福。”


谢允怔怔地听着。


如若不是这根本不是他做的,否则言冰云占着这张脸的便宜,还恭恭敬敬一口一个皇上,他恐怕真的就要相信了。


“言大人,你在说什么?”谢允蹙眉,“朕听不明白。”


只见言冰云抬手一挥,一队统一身着白色服饰的女子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走进御花园。


她们不施粉黛,长发以白带束之,无任何多余首饰,各自有序在桌案前站好,而后整齐划一地朝谢允所在方向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言冰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养心殿内,谢允忍了整整一上午的怒气,终于忍无可忍地冲着面前始终神色平静的人发了出来。


早早被赶出殿的小扇子站在门口,都被谢允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这么多年来,从奶娃娃到八皇子再到如今的天下之主,他可是从未见过他家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


而言冰云却风轻云淡道:“请圣上息怒。”


“你还有脸叫朕息怒?!”


谢允觉着自己简直被言冰云气得肝疼。那可是选秀啊!是自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啊!他并非贪好美色,可是这般大事居然能被言冰云一声不吭地换成了女官选拔的考试还无人通禀,如何能不令他细思极恐?!


一介臣子,不仅强吻皇上,还敢假传圣旨,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是他言冰云不敢做的?!


“言冰云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居然敢——”


“臣有何不敢?”


骤然间那人掀起眼帘,眸中暗藏的锋芒宛若剑影一闪,竟刺得谢允心底一慌。


“当今天下女子间德才兼备者众多。大庆以武治国,文运不济,如今准许女子入朝为官,谁人不会称赞皇上目光长远革旧立新?”


这都是借口!谢允指着言冰云道:“你如此理直气壮,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父皇钦命的顾命大臣,不就是仗着朕不可能当众戳穿你,才敢胡作非为?!如若朕今日就当众治你个假传圣旨之罪,你待如何自处?!”


却听那人一字一顿道:


“可是皇上不会。”











34.

好一个他不会。


谢允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千千万万人,无一人比言冰云更了解他。


言冰云是铁面无私的监察院院长,是父皇临终托孤的顾命大臣,是他最信任的冰云哥哥。他自始至终对言冰云的迷恋、依赖与放纵,早已从宫变之日言冰云一袭白衣宛若谪仙从天而降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臣子强吻皇上,那是如何大逆不道的行径,可他对言冰云连一句叱责都没有,自己慌不择路地回宫躲着。


臣子给皇上甩脸色,那是如何胆大包天的行为,可他竟然一路追在言冰云后头跑,不仅乖乖认了错,还眼泪汪汪地要人抱。


臣子议亲,尤其是言冰云这般劳苦功高的能臣,他本应当一道圣旨赐婚,赏赐流水般送入言府,可他却一个人窝囊地躲在养心殿里生闷气,甚至言冰云进宫谢恩他都不敢抬头看对方,仿佛生怕这一看,心里头压制了许久的野兽便会破牢而出。


如今更有甚者,言冰云一手操控将选秀变成女官选拔。他固然生气,气的却不是选秀泡汤后宫无人,而是气言冰云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假传圣旨!如若真被人抓住把柄,要他如何才能保得住他?!


谢允恍然间发觉,他一直在选择性遗忘事实,忽略心中所感所念,明明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方位,他却视若无睹,一退再退,他故意将选秀时间提前,迟迟不肯戳穿那层窗纸。


不是不明白,几次三番的亲吻,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对方心意,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


他是大庆皇上。


他能做天下人想做却做不了的事,却做不了天下人想做就能做的事。


转过身,谢允沉默地躲开了那人如炬视线,隐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死死攥紧,用力几乎嵌进娇嫩的掌心里去。


“朕不罚你。”


心口似有细针在扎,密密麻麻地疼。谢允僵直着身子,竭尽全力平稳住轻颤着的声音,不愿教人发觉自己的彷徨。


“今日之事,就当作是朕心血来潮设立女官,因而今年不再准备选秀事宜,只是……”


只是眼眶里仿佛蓄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要掉下来。


“最近这段日子,不要进宫了。”











未完待续

小言大人开始大逆不道了!真要算的话,是小皇上掰弯了言大人,如今又翻脸不认人了。

emm这……应该不算虐叭?/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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